终有新雪知我意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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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红红的眼睛里全是眼前的少年团子思前想后,还是准备给叶荣回一封信。她去文具店买了印花的漂亮信纸和信封,一口气写了四五页,她说她愿意在高考志愿上填上海。写下这句话时,她停顿了。她想到了一澈,过去那些年的欢笑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她的脑海。她拿着笔将上海这两个字描了好几遍,显得‘’上海‘’都不那么美丽了。叶荣给她留了手机号,但是她并没有勇气拨出,而是在这封回信的末尾,用红色的笔写下了自己的号码。在邮局门口,团子看到了在玩滑板的一澈,他将帽檐压得很低,明明在阳光下,却显得那么孤独。她抓着自己的衣角。想快速地从一澈身边走过去,不料一澈一抬头便看到了她。一澈当然知道团子在这里做什么,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问的,但依然没有忍住。他拿起滑板走到团子跟前,低头看着她,压低声音说:‘’叶荣是哪个小子?‘’他的嘴脸不自觉地抽了一下,接着他感觉到自己鼻子酸了,周围的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酸味。团子马上就知道自己的信被一澈偷看了,可她没有生气,只感觉到了羞愧,好像她是一个叛徒一样。小镇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雨了,但那天的空气还是极度的压抑和潮湿,他们并排走在一起。团子迎来了十七年里一澈时间最长的沉默,她在他的沉默里读到了他的难过,也读到了自己心里沉睡已久的东西。团子在家里的书桌前坐着,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中性笔,叶荣的脸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,可是一闭上眼,她想起的全是徐一澈。高考填志愿,她犹豫过,但最终还是填了上海。那个夜晚,一澈约她去吃烤肉,他和往常一样笑着,可是她发现,有些东西渐渐在他的眼里消失了。她有点紧张,亦有点害怕。‘’一澈,我填了上海。‘’烤肉店里人声嘈杂,可一澈依然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。‘’去找那小子吗?‘’一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啤酒,而后又盯着啤酒瓶说,‘’团子,他哪里比我好。‘’团子突然哭了起来,一澈忙从对面的位置坐到她身边,轻轻地擦她的眼泪:‘’团子你别哭,只要你开心就好呀,我怎样都可以,去哪儿都可以。‘’‘’你要去哪儿?‘’团子抬起头看着一澈,红红的眼睛里全是眼前的少年。‘’放心啦,不去上海,我才不要当电灯泡呢。‘’一澈做着鬼脸,试图逗她笑。团子渐渐止住了哭声,只是她并不是那样想的,他很怕一澈离开他,但她没有说出来。她看着他们手上戴着的同样的红丝带,深切地感觉到了成长的残忍,也感觉到了她的残忍。她看着一澈,好几次都想要张口说,其实她更在意他,叶荣只是她的朋友,但是,她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。‘’对啦,明天我生日,记得下午来烂尾楼哦,可能以后就来不了了。这么多年,你都不进去看看,明天我就带你参观一下徐一澈的天下。还有啊,你那天不是问我对未来的打算吗,你明天来,我就告诉你。‘’一澈笑了,笑容有点涩,露出的两颗小虎牙看起来也很委屈,他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有点累了。我不想念那些年,我只想念那些年的我们那天晚上他们回去之后,团子坐在床上,靠在去年生日一澈送她的泰迪熊上,给叶荣打了个电话。她想问他关于高考志愿的事,也想将有些事讲清楚,可是拨了好几通电话,他都没有接,最后终于接通了。‘’喂,是筱团吗?‘’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有了那日的敞亮。‘’嗯,我是,叶荣,关于高考志愿的事……‘’‘’是这样的,筱团,我父亲想送我去澳洲读书,我想了想,还是想去更远的世界看看。但是,到了那边以后,我不会和你失去联系的,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?以前我说的一些话,你不要太当真,好吗?‘’电话里的他不紧不慢,一字一句、理直气壮地说着这些话。团子没有再说任何话就挂掉了电话,转身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场。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,哭她对一澈的伤害?还是哭叶荣对她的伤害?叶荣怎么可以一点愧疚都没有?怎么可以那样理直气壮地离去?他怎么可以理所当然地背叛?她都为他放弃了喜欢多年的北京,而他轻描淡写地用一句想去更远的世界打发了她。在她心里,喜欢文学的人,不应该是这样的。她哭着哭着,睡了过去,半夜又猛然醒了过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,没有任何未接来电,也没有任何短信。她只是想听一句对不起而已,她觉得,他撕碎了她亲手编织的梦。她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,叶荣带给她的难过早已消失不见,她这才清楚地感受到,于她而言,谁更重要,而她要珍惜什么,她现在已经无比清楚。她急匆匆地去了老师家,想问可不可以修改志愿,老师笑着说:‘’这怎么可以?‘’之后,老师又和她聊了很多。学校里的老师都很喜欢品学兼优的谢筱团,因此老师留她吃晚饭,她不好拒绝便留下了。临走时,老师还送了她几本书,并祝福她在大学梦学到更多的知识。走出老师家,团子才猛然记起今天是一澈的生日,她既紧张,又焦灼,一看手表,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。她往烂尾楼的方向飞奔而去,一路上在心里默念:一澈,等等我。她跑到楼下时,烂尾楼的灯都还亮着。她松了口气,可是她进楼后,整栋楼安静得可怕,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去了。她不知道的是,徐一澈整个下午每隔几分钟都会跑到窗户边看一眼,可是,直到朋友们渐次离开,直到他走出这里时,他也没有见到团子。他的心既痛又累,回到家里收拾行李,学着叶荣的风格,给团子留了一张纸条,放在了他的桌子上。他本来打算今天告诉团子,几天前,他报名参加了北京一年一度的滑板大赛。其实,他早就想向团子证明,早就想要告诉她,他不是不可以依靠的人,他不比叶荣差。所以,他想站在高点,让团子看到。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关上烂尾楼的灯,这是他的天下,他的全部,他希望她能看到,也希望她能懂。团子瘫坐在烂尾楼二楼空旷的地面上,双手掩面,眼泪从她的手指缝中就出来,她似乎要在这个夏天留尽她所有的泪水。烂尾楼墙上的所有涂鸦都是团子,是各种时刻的她,笑着、哭着、奔跑着、看着书……每一面墙上还都写着一句话:我喜欢你,你知道吗?你肯定知道的啊,所有人都知道。我不想念那些年,我只想念那些年的我们。我多想和你一直在一起。……最后一面墙上写的是:团子,我要走了,可是我会一直等你。团子想起一澈昨天说这里是他的天下,而他的天下装的全部都是她。她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,终于懂了他的那颗心,可是他还在等吗?她不知道了。‘’筱团?你怎么才来啊?一澈等了你一天,还以为你不来了呢。‘’团子转过身,仰起头,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身后的人。是小琦,他叹了口气,接着说:‘’快点走吧,烂尾楼过几天可能就不在了,开发商的人早就盯上了,我们和一澈去求过很多次,可还没进去便被赶了出来。‘’这句话如雷鸣一样刺痛了团子的耳膜,她连忙站起身,往一澈家跑去。这里不能拆!这里怎么能拆?‘’一澈去北京啦,说去参加什么滑板比赛了,几天前他就买好票了,他怎么没跟你说呢?‘’徐爸爸慈祥地看着团子,‘’哦,对了,他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‘’徐爸爸转身进屋,从一澈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团子。她抱着盒子走在回家的路上,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它,月光照的她好冷。盒子里装的是一个相框,里面装着两个小纸人,相框下还放着一张纸条,字迹潦草如当年一样:团子,我去北京了,原谅我的不辞而别,如果我看过你想看的风景,走过你想走的路,会不会离你更近一点?外面下雨了,晴了好久的天终于落雨了,团子的心也下雨了,她只是来晚了一步,可是一澈早已等候多年。几天后,烂尾楼被拆掉了,挖掘机的声音让即庆街都没法安静。团子在屋子里哭的不能自已,他终于知道一澈为什么当晚就要离开了,因为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烂尾楼变成一堆废墟,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心血被弃如敝履。他那么多年的等候与爱,都藏在那里。我喜欢的只有你,一直都是一年后的冬至,北京下了一场大雪。在那次比赛中,一澈取得了不错的成绩,他也因此被邀请去了一个颇有名气的滑板俱乐部,接受专业的训练。他每天都很忙,因为要参加非常多的比赛,他也见了很多的人,有很多女生喜欢他,可是他知道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了。团子留给他的记忆太多太多,多到已经足够将他吞噬,就像沼泽一样,他陷了进去,却不知道该怎样逃出来。这一年,团子没有联系过一澈,多少次,她对一澈的思念让她快要窒息,可她还是没有勇气见他。她只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,对得起一澈的善良和一澈的好,可她又怕一澈不再等她了。而在两人没有见面的那些日日夜夜里,团子写了满满一笔记本的想念,她想要在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亲手交给一澈,想要亲口告诉他,她再也不愿意离他而去,也再也不会将背影留给他。一澈这一年没有回家,其中一个原因是俱乐部太忙,另一个原因是团子,他希望再次见到团子时,他能够以一个成功者出现,他希望老去的父母真的放心,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配得上那样优秀的团子。每到有这种想法时,他总是对着南边的天空发呆,想着团子和叶荣怕是已经在一起了吧。耀眼的阳光下,一澈总会觉得眼睛很涩。一澈站在窗台前看雪,这是他第一次看雪,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。那个瞬间,他对团子的思念让他弯下了腰。他太痛了,痛的眼泪铺满了他的脸庞。几天后,室内滑板大赛在北京举行,全网直播。团子在宿舍里正看着英语视频,被室友的尖叫声吓了一跳,她转过头,正想让她们小点声时,却在电脑上看到了徐一澈。她立马跑到室友跟前,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,心跳得非常快。已经在滑板圈小有名气的一澈有了自己的粉丝团,看台上的粉丝们拉着横幅为他加油、呐喊。团子看着他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,手心里全是汗,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一澈了,记忆中的少年真的已经长大了。当主持人最后要宣布冠军时,看台上齐声喊着‘’徐一澈‘’。主持人问一澈有什么想说的时,他接过话筒后,盯着镜头沉默了几秒,而后说:‘’我多希望有一天,我也能让她骄傲,这么多年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,你要过的好。‘’看台上尖叫声四起,而团子浑身颤抖着跑去了阳台,早已泣不成声。还好,我们都勇敢了那晚,团子一夜未眠,她在临睡前买好了去北京的车票,她轻轻地闭上眼,过去的那些年如一部回忆录一样浮现在她脑海里。她知道自己不想再等了,也知道一澈一直在等她。还好,我们都勇敢了。团子这样想着,眼角溢出一抹晶莹。到达北京后,团子拨通了那串早已熟烂于心的手机号码。‘’喂。‘’周围的声音让团子瞬间湿了眼眶,她哽咽着:‘’我是团子。‘’一澈听到了他的哭声,焦急的说,:‘’团子,你怎么了?你在哪里?‘’‘’北京西站。‘’‘’站着别动,我马上到。‘’行人来来去去,说着各地的方言,每个人都不一样,每个人又都一样孤独。一澈,你当时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?这些年你有没有怨我、恨我?这些年,你是怎么忍受我的任性和不懂事的呢?这一年,团子的马尾没有再扎起,而是留了披肩长发,淡妆让她原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显得更加精致,人群中的她还是那么耀眼。一澈一眼就寻到了她,和当年在车站看到她时一样,他总能在瞬间找到她,就像他总能在瞬间来到她的身边。他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。他们面对面站着,都不知是哭还是笑,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样。他看到一澈没有再带戴他的鸭舌帽,而是剪了干净、简单的寸头,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,双手插在兜里,唯有他的笑容依然痞痞的,小虎牙也依然可爱。团子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冲上去抱住他,而是很轻巧地走到他身边,仅仅是几步的距离,却像是跨过了她的整个童年和整个少女时代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她终于来了。一澈带他去了俱乐部,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的是,纵使这一年他很忙,他也抽时间去过上海。他去过团子的大学,有时候他会看到他她,有时候看不到。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爱着这个女孩。‘’怎么,叶荣那小子舍得让你一个人来北京?‘’一澈调侃着她,依然酸。‘’他没有来上海读书,他去了澳洲。‘’团子转过头看着一澈。‘’嗯?‘’一澈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,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涌出了喜悦,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从未在上海见到团子和叶荣在一起,‘’那……你还喜欢他吗?‘’他试探性的说出了这句话,虽然他早已知道了团子的答案,在车站见到她的时候,他就知道了。‘’我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的,一澈。‘’她从包里拿出,那个写满了想念的笔记本,‘’我从未喜欢过他,我喜欢的只有你,一直都是。‘’她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,呼了一口气,瞬间感觉浑身轻松,藏在心底的东西,终于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了。一澈注视着团子的那双眼睛湿润了,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,好在他等到了。一澈紧紧地拥抱着团子,这一刻,他只想这样抱着她。他们都是南方人,可是如今,北方干燥的空气也显得那么舒服,一澈拉着团子的手走过故宫、琉璃厂、潘家园、走过北京的每一条胡同。团子也终于明白了,哪怕他因为一时的冲动去了上海,她爱着的始终只有北京,就像他心底的人,一直都是徐一澈。又一个滑板比赛开始了,团子买了第一排的票,他要为一澈尔加油、呐喊,她要认真地看一次一澈踩滑板的样子,虽然他知道往后的许多年,她都会认真地看着他。一澈参加了那么多的比赛,这是他最紧张的一次。他要在他心爱的人面前展现他自己了,他本应很自豪,可是他有些胆怯,他还是怕自己做不好。一澈的粉丝团拉着横幅,期待着他们心里的冠军上场。当广播里念初出徐一澈的名字时,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,一澈在欢呼声中上场了,可他的双眸早已被坐在前排的团子填满了。人潮的欢呼声让团子感慨万千,她看着一澈完成一个又一个动作,心里既欣喜,又担心。在一澈顺利落地的时候,她再也忍不住了,站起来用力地冲他挥手,大声地喊着‘’一澈‘’。团子热泪盈眶,这些光鲜夺目的荣耀,就是属于他的未来。一澈抱着滑板长朝团子的方向跑了过来,他现在只想紧紧地抱着她,也只有紧紧地抱着她,才能缓解他所有的心情。‘’团子,陪我回家好吗?‘’这是两人久久地拥抱后,一澈说出的第一句话。他的脸上全是水,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,而团子流着泪,点了点头。他们没有等比赛的结果,而是径直去了浦东机场。他们都知道,有更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他们。他们要回去,回到那个南方的小镇,回到即庆街,去看他们不灭的青春,和永远不会散去的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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